吴稚晖(1865~1953)中国近代政治家,江苏武进(今常州)人。1903年在《苏报》撰文抨击清廷,《苏报》案发后经香港去伦敦,1905年冬参加同盟会。1906年在巴黎参与组织世界社,刊行《新世纪》周刊及《世界画刊》,鼓吹无政府主义。1913年任教育部读音统一会议长,同年6月参与创办《公论》日刊,进行反袁斗争。二次革命失败后再赴欧洲。1953年10月30日病逝于台北。 不受俸禄 鬻书自给 吴稚晖一生不爱做官,在他中年时,担任过爱国女学教员、报馆编辑,向来主张自己赚钱自己用,除了国大代表、监察委员外,凡是属于官阶的俸给,他都不接受。 吴稚老自奉极俭,平常衣饰,绝不讲究,一套布衫裤、一袭旧长衫,总要穿十年八年。他生平最反对的是坐汽车,向来住的房子,多数是大饼店的楼上,或在平民区中的旧屋。当局配给他高等房屋,他都拒不接受,吕班路那幢楼宇,他说是生平最好的居处,他和廉南湖是同乡而兼亲戚,照样月月纳租,因为这不是官家所供给,所以他才肯住下来。他家中陈设简陋,四壁萧条,任何人都想不到这是大名鼎鼎的吴稚老的居所。 他的日常生活的支出,全靠自己鬻书的收入。他订定的润例,墨金并不太贵,所以求他写字的人络绎不绝,都由楼下“寄舲舫裱画店”代为收件。他没有工役婢仆,收件时加磨墨费一成,这一成送给伙计阿林。据我的观察,求吴稚老墨宝的人,平均每天有一百多件,件数如此之多,是任何书家所没有的。 风趣幽默 不同凡响 吴稚老习惯晚间的一餐不吃饭,只吃厚厚的粥两碗。这粥是米和红豆、白扁豆煮的,他一面吃粥,一面讲笑。他说:无锡人和常州人,晚上都喜欢脱光衣裤入睡的,他生在无锡与常州之间的雪堰桥,所以他也有这个习惯。但是他的习惯比一般人更进一步,一般人只限夜间,他在暑期中连白天都是全身脱光的,精赤条条地写字读书,最是舒服。他又说年轻时,就在锡山的山顶,脱光了衣裤晒太阳,后来他到了法国,才知道这正合乎日光浴和天体运动。 他最怕参加盛大宴会,要是叫他穿一本正经的长袍大褂,他就觉得周身不自在,因此年年逢到生日,他总是一个人走到素面店吃一碗素面,纪念“母难”。 有一次在上海城隍庙“春风得意楼”和几个本地人谈话,他一点架子也没有,所以人家也不知道他就是吴稚晖。忽然被一个人认出了他,说:“你莫非是党国要人吴稚老?”他说:“无锡老头子,面孔都是一样的,你不要看错人。”那人便不再问他。 玩世不恭 谈笑风生 他到无锡去,在街上行走,人人认识他是吴稚晖。人家要请他赴宴,是绝对办不到的,要是有人烧上几只家常菜,随随便便地邀他吃饭,他很乐意坐下来,吃罢之后,不说一个谢字,便扬长而去。 无锡锡山和崇安寺等处,到处都有出售“泥人”的店铺,俗称烂泥菩萨。其中最受小孩子欢迎的一个,就是一个手执扇子会摇头的老公公,这个老公公的面相,完全绘出吴稚老的一副滑稽相,无锡人就叫它为“吴稚老”,销数很大,凡是到无锡去玩的人,都要买一个,有小有大,种类很多。吴稚老每次上无锡去,也总要买几个,他自己看了也哈哈大笑。 吴稚老还有一个习惯,喜欢走路,据他自己说,一天能步行三五十里。 有一次他从南京出城,走到汤山,再从汤山走到老虎桥那边,探望他的亲家李济琛。他和李济琛相对无言,李写了一张十个字的纸条,叫做“有子万事足,无官一身轻”,吴稚老看了感喟不已,匆匆而别,又步行回家。不料一出老虎桥不远,受到太阳的酷射,竟晕倒在地上,当地乡人慌慌张张地给他救治。正在这时,丁惟汾坐了汽车经过,看见地上倒的是吴稚老,就很慎重地把他直送中央医院。下午五时入院,医生忙着为他接盐水,灌氧气,一忽儿他醒过来,一看身在医院之中,就想起了老虎桥晕倒的一幕,但不动声色,等护士们走开,自己把所有盐水针、氧气筒一齐拔掉,坐起身来,乘人不备,溜之大吉,走到一个老朋友家里去睡了一宵。医院中走失了一个党国要人,闹得天翻地覆,到处去找,但哪里能找到他的踪迹?到了第二天清早,他回到自己家中照常写字,警探来访,见到吴稚老,真是啼笑皆非。(连载一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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